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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她的清静,是用女儿日后的无依无靠换来的。

    一念及此,她就心痛到无法呼吸。

    而且……而且……

    她其实也相当于没有了大哥这些娘家人了吧?

    她哭的泣不成声。

    裴潇潇跟个木桩似的,直挺挺站在房中,任由裴母发泄,直到她好受了些,才道:

    “这几天我跟你一起住。”

    等裴母心情好了些,她再回来。

    裴母摇头:“不,你好好在家伺候宋瑜,我……”

    “走吧,我们现在回去,我给你熬点肉粥吃。”

    裴母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:

    “不,我要自己静一静,你不要跟来。”

    裴潇潇当然不允。

    她怕裴母胡思乱想。

    但裴母坚持:“我先回去了,不准跟来,听到没有!”

    说着急匆匆跑走。

    裴潇潇追出去,被她推回来。

    铁了心不给她回去。

    她身影转眼远去。

    裴潇潇遥遥看着,叹气,回家。

    裴母跑回家,门还开着。

    隔壁家陆婶子倚在自家门口,远远瞧见裴母,脸色复杂。

    嫉妒,愤怒。

    刚才她好说歹说,裴潇潇这死丫头都不愿意让他们家去卖肉丸。

    简直可恶。

    平日裴母多是她在照拂,这死丫头也太不知恩了些!

    她快步行至裴家门口,笑着道:

    “小柳啊,你终于回来了,刚才有人想进你家门拿东西呢,若不是我拦着,你们家肯定就遭贼了!”

    第129章 太邪门

    她刚才去看热闹了,这话当然是胡说的。

    裴母不知道这些。

    她神思恍惚,听到陆婶子的话,连忙道谢。

    陆婶子一脸大度:“不用,应该的……”

    裴母心情不太好,勉强扯出一个笑容:

    “要谢的,我们家的母鸡生的蛋特别香,我给你拿。”

    陆婶子跟着她走入裴家院子,假惺惺道:

    “见外了不是?我们是邻居,这是应该的……”

    裴母笑了笑,还是拿了五个鸡蛋出来,用布包好递到她手中。

    陆婶子不接过去,也没有推回来,只紧揪着布角:“不用的……太客气了……”

    同时脸上现出忧愁,欲言又止。

    裴母疑惑追问:“嫂子,你这是咋了?”

    陆婶子精神一振,脸上却挂了苦:“我们家光景不好…你是知道的,听说潇潇想找人在阵子上卖肉丸……”

    裴母垂下脑袋:“嫂子,潇潇脾气硬,我真的做不了她的主……”

    居然不愿意帮忙!

    陆婶子眼角抽搐,一狠心,将鸡蛋推回去,提醒她刚才帮看门的事情:

    “算了,邻里乡亲相互帮忙是应该的,这鸡蛋你拿回去吧!”

    她在内涵裴母:我帮你,你却不帮我,杜小柳你真是狼心狗肺!

    裴母微吸一口气,解释道:“我昨天跟她说了让她舅舅卖肉丸,她今天就打上门去了……”

    她不是故意推脱。

    而是她知道,潇潇不喜欢陆婶子。

    知道陆婶子来她这儿要好处,潇潇指不定会用什么办法让陆嫂子闭嘴。

    陆婶子却以为她拿裴潇潇和宋瑜威胁自己,面容扭曲。

    她一把扯过鸡蛋布包,语气冷了几分:

    “不是我说你,一个做娘的,还老被女儿这样拿捏,真是够窝囊的。”

    裴母脸色发白,却强自辩解:

    “潇潇有主意,是个好的,跟她爹一样能干……被她拿捏也没什么。”

    陆婶子:“……”

    果然是个窝囊废!

    “有什么用?在村中名声那么差,生了这样的女儿,你真是太命苦了……”

    裴母不开心:“我女儿很好。”

    陆婶子强压火气,开始往她心口扎刀子,假装爱怜的摸她背:“我知道,我都知道……你这般命苦,重要的那些人都没了,就剩潇潇这个暴脾气……唯一的就是最好的……我不说了,潇潇还在,就都好。”

    她在说她克星的命格!

    裴母脸上血色尽褪,身子微微发抖。

    陆婶子心下畅快,又假惺惺的抚了抚她的背:“无论如何,你是我的邻居,我不惧那些,还是会好好照扶你的。”

    说着又假意寒暄几句,才脚步轻快离开。

    裴母摇摇欲坠。

    许久,她才回过神,迈着沉重的步伐,关上大门。

    转回厨房,强撑着再次点了火,将还没烤制好的鸡精给弄好。

    忙完这些,她胡乱吃了早上的饭,才强撑着走回房中,扑倒在床上。

    脑子彻底昏沉过去。

    了却一桩心事,裴潇潇整个人放松下来。

    这日晨起,她摸出前些天刻的半成品,靠在宋瑜身旁,一起做手工活儿。

    这是一支未完成的木簪。

    样式很简单,啥图案也没有,就是簪身有些弧线,得费些心力。

    之所以有做簪子的想法,还是去年重阳节西山行那日早上,宋瑜给她的感觉太过惊艳。

    他一身白色长衫,头上随意插的木簪。

    整个人俊朗又飘逸。

    不是最精致的,却洒脱恣意,颇有股不染世俗的潇洒。

    深得她心。

    她还想再看一次,所以定要自己刻个木簪,让他打扮的漂漂亮亮给自己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