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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幸好,它说完的下一秒,就看见宿主松了力道。

    可如果宿主是真的想杀掉目标,它不确定这次警告是否能起到作用,一时间惊魂不定。

    “……咳、咳!”

    脱力的梁潜侧过身俯身往下,避开萧沉,勉强单臂曲肘撑在床面,平复良久,呼吸才逐渐缓和。

    萧沉看到他湿润泛红的眼眶,收回视线:“下去。”

    梁潜却顿了顿,安静地回到他身前:“哥为什么要拒绝我?”

    萧沉微蹙着眉。

    “我知道哥不相信我能做到。”

    梁潜伏在萧沉上身,侧脸枕在萧沉右肩,呼吸仍不平稳,“可如果不试一试,又怎么能确定我一定做不到呢?”

    他说着,低头轻轻吻着萧沉的肩颈,吻住他颈侧永远不疾不徐的心跳。

    “哥明明不排斥我——”

    梁潜的唇在萧沉的下颚蹭磨,重获自由的手已经再度胆大包天、摸索进掌下的睡衣,缓缓摩挲。

    “不会排斥我靠近,也不排斥我的吻——”

    梁潜稍稍起身,在被萧沉再次制止之前,和萧沉对视。

    萧沉深深看他:“梁潜,你真的不怕死。”

    “我怕。”

    梁潜回得很果断,他笑说,“我当然怕。可是死在哥的手里,又有什么关系?”

    【……】

    系统彻底短路了。

    它难以理解。

    目标不是反派吗?怎么它见到的这个,和剧情里的那个反派,好像不是同一个人?

    它正想着,从视角里看到目标肆意妄为的动作,顿时丧失了思考能力,第一次从宿主的脑海中彻底消失,自我屏蔽。

    屏蔽的最后一秒,它听见宿主开口。

    “放手。”

    梁潜吻在萧沉下颚,感觉到熟悉的体温时隔四年再度亲密无间,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放手:“哥,只有这件事,我没办法听你的。”

    他知道萧沉有能力杀他,刚才锁在喉间的力道,只要再重一分,就能轻易做到这一点。

    但萧沉没有。

    正因为萧沉没有,他才有肆无忌惮的本钱。

    这股力量控制得恰到好处,是一个警告,而不是威胁。

    梁潜埋首在萧沉颈间,唇角微挑。

    哥,你总是这样心软,他又怎么能一再错过这样的机会,让旧事重演。

    何况他没有说谎。他现在的确很怕死。

    如果在眼前人回来之前,他对生死看得并不很重,可现在,星星回到身边,他对这条命的珍惜,要比这世上任何一个人更有份量。

    让萧沉爱上他。

    当这个念头的种子在心底成型,瞬间已经是参天大树。

    他无法否认,这是他最难以抵挡的欲|望。

    梁潜喉结滚动,深深吻在唇边温热的皮肤。

    萧沉蹙眉。

    见梁潜屡教不改,他抬手绕过梁潜脊梁,扣在左肩,正要把人从身上剥下,梁潜却忽然紧紧拥住他的肩膀,手上动作一齐停住,貌似乖巧。

    “哥,你想一想,难道我说得有错吗?”

    萧沉垂眸看他。

    他的眼睛却垂得更深,眼底的神色被眼睑遮掩,不露分毫。

    “我想,在这世上,哥还没尝试过的东西一定不多。”

    梁潜轻声说着,“这件事就是一样,哥真的不好奇吗?一件连你都从没做过的事。”

    片刻。

    他听到近在咫尺的熟悉声音响起。

    “即便如此——”

    听出萧沉的松动,梁潜唇边勾勒的弧度逐渐加深。

    “我为什么要选你?”

    梁潜唇角的笑意骤然冷凝,眼底阴沉如墨。

    萧沉说:“你知道我的要求,你认为我会对你感兴趣吗。”

    梁潜眉眼低垂,语气愈轻:“我可以——”

    “你勉强算是懂事。”

    萧沉淡声打断了他,“但论乖巧,你远不及白清凌。”

    梁潜神色冷硬。

    白清凌。

    又是他!

    但须臾,梁潜压下心底迸涌的激怒,反而抬眸,含笑看向萧沉:“可是哥,不试一试,你怎么知道谁更适合你?”

    他说着,轻柔地吻住萧沉的喉结,感觉到萧沉扣在左肩的手正在收紧,他重新动作的指腹已经拨开衣料,滑进深处——

    那只手掌兀地顿住。

    ——梁潜吻过萧沉的胸膛,最后眷恋地停在萧沉心脏的上方,闭眼侧脸枕下。

    他的动作一直很轻,不敢惊扰这一刻如梦的清醒;

    他也没去看萧沉的表情,比起观察萧沉是否满意,他更不想萧沉因此被他打扰,让他好不容易得到的星星,又变成泡影。

    直到不知多久过去,他感觉到掌心一阵黏腻。

    梁潜没有抬头。

    听到耳边始终沉稳有力的心跳终于生出波澜,他抿起唇边笑意,没有收手,也没出声。

    良久。

    萧沉说:“够了。”

    梁潜才缓缓半撑上身。

    黑夜里,那张淡然的脸仍然没有变化,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幻觉。

    “出去吧。”

    梁潜说:“哥对我用过就扔吗?”

    萧沉转眼看他。

    对上这道视线,梁潜抿唇,这一次没再纠缠。

    他坐直起身,凌乱的浴袍早已松散,但他没有理会,只简单擦了手,垂眸帮萧沉拢回领口。